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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金/校园AU】夏日出逃,勇者的翅膀

*校园AU

*青涩少年爱情

 

*

 

    格瑞的脖子上突然出现了伤痕。

 

    是在他走上讲台去黑板上布置今天的物理作业的时候,天气湿闷炎热,教室里窃窃私语喧闹不停,格瑞挽着到手肘的衬衫长袖抬手捏住粉笔一笔一画地书写,坐在第一排的女同学抬头看着他写字的动作,突然疑惑地说了一句:咦,格瑞,你的脖子上怎么有伤?

 

    教室的喧闹突然静止一秒,下一刻汹涌成更加热闹的低语。格瑞脖子上那处说是伤又不像伤,白皙的颈侧唐突横着一道显眼的红痕,正好在一个暧昧得容易让人遐想的位置。

 

    有好事者吹着口哨冲他叫“艳福不浅”,也有老实认真分析格瑞这样洁身自好甚至说得上清心寡欲的人最多只是在哪里不小心蹭了一下。青春期的萌动混合着张狂的气息,在夏季闷热的教室里四散开来。

 

    而格瑞只是不在意地扯了扯袖口,轻声说:“被虫子咬了。”

 

    然后也不管女生们议论着格瑞的伤疤什么时候消的担忧,或者带着不知是不是玩笑意味的“想变成虫子”一类的话,踏着一路的炎热从讲台回到了座位上。

 

    或许是没有老师管教的自习课吵闹声实在太大,趴在教室后排补觉睡得天昏地暗的人也被吵醒。睡得脸上手臂都是红印的人从臂弯里抬起头眯着眼睛到处张望,看到前方熟悉位置的人还在那里于是“唔”了一声继续趴下。直到下课铃响完许久,周遭的人收拾课桌背起书包走得七七八八,才有人来他的位置上敲一敲桌面,声音沉稳:

 

    “回去了。”

 

 

*

 

    金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

 

    “话说格瑞——”

 

    下午的体育课上踢完足球的疲惫还未全消,在课桌上趴了一整节自习课之后肌肉的酸痛感发酵成懒散的无力。他伸长手臂闭着眼向天舒展了一下筋骨,睁开眼睛时才发现鼻尖上停着一只颜色鲜艳的蝴蝶。

 

    “啊。”

 

    刚刚卡在喉咙里的话,完全忘记是什么了。

 

    蝴蝶艳丽的翅膀覆盖了大半个视野,斑斓的色彩晃花了眼睛。金盯着鼻尖的蝴蝶,把自己盯成了斗鸡眼。

 

    直到拐弯经过回家路上第一个转角,蝴蝶才拍拍翅膀飞走。金倏地打了个喷嚏,转头惊疑地对格瑞说:“它是不是把我当成——”

 

    格瑞才慢条斯理地给了他一个眼神:“蝴蝶的鳞粉有毒。”

 

    “啊——”金还似有些没睡醒的样子,长大了嘴巴。

 

    “但是笨蛋是不会中毒的,你大可放心。”

 

    金合上嘴巴,一边走路一边仰头看着头顶的天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或许是在把蝴蝶、鳞粉、中毒、笨蛋之间的逻辑理清楚了,他才意识过来:“你又说我是笨蛋!”

 

    这分明就是事实,并不需要多次强调。然而有人就是想呈一次口舌之快,讲完之后就装作若无其事。只有金在困闷的夏天中散去了一些热度,才想起方才自己想说的内容。

 

    “啊,对了,下午自习课的时候,你在班上和别人说什么啊?”

 

    “他们在问这个。”格瑞把脖子一偏,指尖一触,露出他白皙脖颈上的红痕。

 

    金的表情变得古怪起来,咂咂嘴巴小声问:“然后呢?”

 

    格瑞把领子拉好,声音语调并无情绪变化,只是如往常一般地慢慢道:“我说是虫子咬的。”

 

    “啊——”金又慢半拍地意识过来,“你说我是虫子!”

 

 

 

    金本来就是一只毛毛虫。——在格瑞的认知里,就是这样的。

 

    灰扑扑的、脏兮兮的,懒散的时候趴着半天不动,动起来就一个劲往前挪,跌倒了又带着一身尘土爬起来,笨拙的朝着一个地方奔去。笨拙的地方像,逼急了会咬人的地方也像。

 

    脖子上的伤当然并不是他人起哄的那种暧昧缘由,只是他们某一天打闹的时候弄到的。金说了句什么傻话又要扑过来蹭蹭,格瑞习惯性地单手抵着金的额头不让对方靠近。或许是按在头上的手指戳得太疼了、四肢使劲扑腾都碰不到格瑞一星半点,又或许只是炎热夏日突然冒出来的燥闷,金在突然之间就冒出了怒火,嗷地一声无视了格瑞挡在前面的手掌就扑过去咬了他一口。

 

    不偏不倚,正正好地咬在脖子一侧。

 

    咬上口的即刻金就有些后悔了,可立刻松开又有些挂不住面子,就停在那儿讪讪地用牙齿磨着格瑞颈侧的皮肤。

 

    房间里没有开空调,二楼大敞的窗口从外面呼呼吹来夏天闷热的风。炎热在小小的房间里具象化成透明的颜色,高温与汗水笼罩着两人。

 

    半晌,格瑞才不轻不重地推了金一下:“玩够了吗?”

 

    “……玩够了……”于是金才自觉地松开嘴,瞧着格瑞被他咬得发红的脖子有些不好意思抬头看。格瑞并没有多理会他,把他推开了一点,继续回自己课桌上写作业了。

 

    金不自觉地把脑袋低下来,低到下巴可以趴在清凉的桌面上,额头抵在格瑞的手肘边。他开口,带着夏天热风一样的模糊气息:“格瑞,你怎么不生气啊?”

 

    格瑞没有理他。

    

    金从喉咙里吐出来咕噜咕噜的声音,趴在桌面上像一只无辜的狗狗。过了一会儿,他又用手指戳戳格瑞:“你要不要也咬我一口?”

 

    格瑞瞟了他一眼,反问:“热傻了?”那眼神却分明是在说着你讨打。

 

    “没有哇!”金抬起头来,整个人又跟软骨头一样地靠到格瑞身上了。天气很热,格瑞身上很凉,明明呼吸着一样的热空气、沐浴一样的热温度,格瑞身上却带着丝丝薄荷的凉意,金贴过去觉得舒服极了。

 

    破天荒地,格瑞没有推开他,反而让他赖着。赖着赖着,金就悄然钻到格瑞臂弯里,整个人倒在他怀里。

 

    盯着那双平静的紫色眼睛,看着对方小时候曾被邻居说过“嘴唇薄的人薄情”的薄唇,金的脑子里突然冒出一些奇异的气泡,其中一个气泡在嘟囔着说:“既然咬了也不会生气,那就再多咬一下吧!”

 

    于是在这个胡闹的夏日下午,金咬上了格瑞的嘴唇。像小虫叮咬一样,不痛只痒痒。

 

    毫不浪漫的开头,以闷热的闷哼声收尾。

 

    并无人知晓,作为始作俑的脖间红痕,其中并没有一丁半点暧昧味道。所有不为人知的滴水不漏的微妙情愫,都包含在一只小虫如恶作剧般的啃咬中,落在了格瑞的唇上。

 

    而“洁身自好”、“清心寡欲”甚至薄情冷清的格瑞,并没有拒绝这只笨虫子的啃咬。

 

 

*

    十五六岁正是化茧蜕变的年纪,有的人脱壳振翅成了耀眼的彩色蝴蝶,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高谈阔论滔滔不绝成为焦点收获一众艳羡目光,也有人只是在一觉醒来的清晨从一条小虫子变成一只灰扑扑的灰蛾子。

 

    而金就是那只从毛毛虫变来的灰扑扑蛾子,白天上课趴在教室的倒数第三排呼呼大睡,睡得口水横流毫无形象,偶尔还会被老师抓出来拎到教室外面罚站;放学后就在楼下操场的足球草坪中扑腾,身上的白色短袖因为汗水和多次匍匐扑球沾的泥土而变得脏兮兮。

 

    就是这样脏兮兮、灰扑扑的,像是从泥土与尘埃中走出来的男孩,踢球的时候却截然不同。

 

    “看招!”

 

    又一个具有力量也不失鲁莽的射门,黑白相间的球体穿过守门员的身侧直直落入球网中。金的眼神随着那只足球的落网变得狂热,眼里燃起的颜色像蓝色的火焰又像燕尾蝶翅膀上的磷光。

 

    三声短促的短哨,紧接着一声洪亮悠扬的长哨,标志着比赛顺利结束。场边的记分牌挂着3:0的显眼数字,紧接着欢呼尖叫一齐响起。

 

    “太好了!”金从原地一跃而起,随即被一拥而上前来欢呼的队友淹没得只剩脑袋顶上一根金黄的尖尖。

 

    隔着足球场几十米距离的观众座位上,格瑞翻动了手里的一页书。在足球场边看数学书并不是一件正常事情,但格瑞就是能把这件事做得坦然自若。在口哨响起的时候他没有什么特殊反应,直到耳边响起嘈杂的欢呼声才勉强抬起头,一眼就看到那个被围在中央抛得高起又落在地上爬起来和人嬉笑打闹的男孩。

 

    格瑞盯着那个男孩,西面天空的晚霞把他的头发发梢染得泛红。

 

    足球场中的金好似感应到什么,从人群中抬起头,远远地对上格瑞的眼神。随即一个大大的弧度爬上了他的嘴角,逐渐变成眼睛都眯成月牙缝一样的笑容。

 

    这个笑容直到球赛结束,两人背着书包走在回家路上时也没有消散。

 

    从学校到家门口的距离有些长,所以金才有足够的时间一个劲地缠着格瑞问“你看我踢球了吗?”“那个远程踢射,厉害吧!”“我是不是很帅,哈哈哈!”他一边倒退着走一边熟练地用膝盖颠球,却不依不饶地要从格瑞那里得来一个夸奖。

 

    格瑞偏了几分脑袋看着旁边比自己矮了半个头的男孩。帅不帅不好下定论,但也许方才坐在观众席旁边比赛结束后就突然冲上去给金塞矿泉水的女孩心中一定有一个结论。格瑞只是垂下眼眸,不冷不热,淡淡道:“还行吧。”

 

    金撅起嘴巴——这个动作若发生在女孩身上总归会显得有些娇人做作,金却做得自然又理直气壮——停在格瑞面前,一脚踩着足球,双手插着腰,大声说:“你都不肯夸我!”

 

    需要怎么夸呢?格瑞可是不会把称赞随随便便摆到面上的人,他的温柔贵得要命,夸赞当然也是。但3:0的球赛中贡献了两球着实表现不错,是值得一点鼓励。于是格瑞朝金招了招手,对方很快像小柴犬一样蹦过来钻到格瑞眼皮底下,眼睛里闪着星星等待夸奖。

 

    格瑞慢条斯理地扯住金胸襟上难得有一块干净地方的衣服布料将他带过来,低头前倾。抓在手里的数学书阻隔了来自天边的刺眼余晖,格瑞覆盖住比余晖还要耀眼的蓝色眼睛,他在知识与奥秘的书页之后奖赏了金。

 

 

*

 

    夏天会让很多隐秘的东西无所遁迹,比如咬痕,比如爱意。

 

    金趴在房间的桌子上脸朝下地装死,在他旁边的是堆起来比高考学生课桌上的复习资料还要高的粉红信封。格瑞就在这堆信封的对面泰然自若地写着数学题。

 

    青春期的荷尔蒙最容易作祟,特别是在刚经历完月考,学生们都多多少少出来放松的时期。而青春期的男孩女孩们挥霍精力的方式其一,就是以表白的方式来释放他们无处安放的荷尔蒙。

 

    大胆的女孩会在课间的时候敲响教室门,大大方方地问“格瑞同学在吗?”然后将他叫去走廊上当场示爱——格瑞也只有最开始几次没摸清名堂的时候稀里糊涂走了出去,再到后来,除了数学老师之外再也没人能把他从座位上叫出去。

 

    于是内敛一些的女孩学会了别的方式,有的发短信、有的在校园论坛上标题大胆告白@格瑞,当然更多的用传统又浪漫的方式:写信。于是作为格瑞身边唯一能够接近他的伙伴,金的书包里总是塞满了来自各年级各班的女生托他转交的情书。

 

    “这些你都不看一眼的吗?”趴在桌子上,金指着那堆信件,拖长了声音问道。

 

    格瑞的视线绕过粉红情书堆,瞥了一眼金:“没有必要。”

 

    于是金又从喉咙里吐出两声闷笑:“嘿嘿。”

 

    格瑞翻了一页纸,在新的一页写下解方程公式,笑他:“明知故问。”

 

    金也不反驳,继续闷闷地傻笑。二楼的窗户终于没有再敞开了,墙壁上的空调悠悠地散发出冷气,吹了一会儿有些凉,他又黏糊糊地挨到格瑞身边。

 

    “热。”格瑞把他推开一点。

 

    “待会儿就不热了——”金扑棱着双手又要贴过去,又被格瑞单手挡在半米之外,看起来是明确拒绝他的亲近,铁了心要和数学继续搏斗的样子。

 

    “好吧。”金的空气耳朵耷拉下来,趴回了桌上,委屈巴巴像只受了冷落的小狗。

 

    格瑞手上写着数学题,心神却克制不住地朝着旁边飘。眼睛明明是在看着数学方程式,几秒后不知不觉就飘到了旁边人头上那根微微颤动的呆毛上,到最后写完数学题的效率明显比平时还要低了好几分。

 

    他无端想起偶然在食堂吃饭时,遇上同在数学奥赛组的同学被同级女生告白的场景。那名不可一世的天才少年下巴一昂,嚣张跋扈:“不需要,情缘只会影响我解题的速度!”

 

    格瑞想,好像确实是如此。

 

 

    趴着无聊的金很快就找到了自己的娱乐方式,他拿着手机不知道在刷什么无聊小段子,刷着刷着滚到一旁的床上哈哈大笑。

 

    这种笑声放在别处大概会被嫌聒耳噪音,格瑞却已经习惯了似的,还能时不时地给金的自言自语接上几句“嗯”“对”的回话。

 

    直到金举着手机好似十分感兴趣地说:“看,二年级那个红头发的学长在朋友圈卖书!好像是什么——爱情小说?那是什么啊?”

 

    格瑞一顿,说:“你不需要知道。”

 

    金却更加来了兴趣,他爬了几步凑到格瑞旁边,温热的呼吸喷在格瑞耳边,拖长了声音问道:“为什么——我不需要知道啊?”

 

    最后一题的答案终于解完,在复杂的公式和冗长的解题过程之下,等于号的右边落下了一个干净利落的“1”作为最终答案。格瑞把笔一放,往笔盖里一戳,他起身从书桌前走到床边,骨节分明的手指松了松扣到最上面一颗的衬衫纽扣,露出光影交错的锁骨。

 

    金还在睁着他求知欲旺盛的双眼,看着格瑞的靠近,自觉地把手环上他的脖子。格瑞的鼻尖缀着几点看不太出的汗珠,金无意识地凑上去亲掉,然后舔了舔自己的虎牙,问:“那是什么很厉害的东西吗?格瑞你知道是什么吧,教教我嘛!”

 

    “嗯,我来教你。”

 

    “好啊!我学得很快的!”

 

 

*

 

    黄昏过后的夏日终于沉寂了下来,蝉也歇息了下来。二楼的窗户又打开了,窗户内暖黄的灯光笼罩了室内。

 

    格瑞坐在床边,一只脚落在地面,另一条腿随意地搭在膝盖上,神情不知是严肃还是无表情地按着手机。

 

    他的头发有些乱,一条发带勉强束住了头发,但额前刘海还是经受了蹂躏一样散落成好几撮。身上穿着一件宽松的短袖T恤,脚边扔着不知缘何皱成一团的白色衬衫。

 

    滴一声,手机屏幕显示“发送完毕”,一条记载了二年级有学生在朋友圈非法传播贩卖不良读物并附上了截图的消息传到了校园风纪委员的短信箱里,格瑞这才把手机扔到了一旁。

 

    床上的空调被里传出了响动,一只金色的脑袋从被子里冒出来,头上毛发微颤,“唔”了一声,然后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

 

    “好累……”还是清亮的少年嗓音,多了几分道不清说不明的意味,像是夏夜里湖面卷起的潮湿又黏腻的风。

 

    “再睡会儿。”格瑞出声,嗓音低沉略沙哑。他把空调被的一角拉起来给金盖上,裹着被子的金看起来像一只笨重的蛹。

 

    金却觉得有些热了,他扑腾着从被子里钻出来往前爬了一点,笑:“不睡啦!陪我聊聊天吧!”从被子里露出的光裸后背布满了大大小小的红色痕迹,脊背后凸起的骨头分明,好似有一双翅膀在那里呼之欲出。

 

    “嗯。”格瑞把视线收了回来,不露痕迹地吞咽半口水,喉结上下动了动。

 

    金却毫无知觉地爬起来,自然地开启了新的话题:“对啦,我跟你说,那天我踢完球在足球场休息时候,你猜我看到了什么?嘿嘿,是毛毛虫哦!那~~么大只的毛毛虫——”

 

 

(完)

    

 

 有些可怜的单身狗还在pyq卖小黄书,真正的xql已经睡过了

 

试着从青涩少年蜕变成熟的角度写了一下,结果一直在写毛毛虫变小蛾子的过程。可能因为格瑞生下来就是帅气漂亮大蝴蝶了吧(超盲目滤镜的肯定

有这么可爱的小男友,瑞哥真应该去买彩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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