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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金/现代AU】春·阖家团圆

*现代AU,家长里短

*预警:以秋第一人称描述的主视角,偏离了角色原塑造的完全捏造OOC妄想。OOC,瞎编的。

 

 

 

1

 

今年过年,弟弟要回家了。

 

弟弟从上大学开始就很少回家了,一来是我常年在外奔波,过年都经常在别处出差,弟弟一个人回家也孤零零;二来是男孩子长大了心也野,我在外是出差工作,他倒迷上了旅游,朋友圈常年更新四处转悠的游记,南方北方,国内国外,跑了不少地方。

 

今年难得过年这段时间没工作,卸了任务准备回老家休息一阵。然后就收到了弟弟的提前报备:会回来过年,还会带个对象回来!

 

这还真是稀奇了。

 

弟弟今年十八九岁,正是少男少女青春萌动的时期,我先前也跟他说过,遇到动心的就不要害怕,大胆去爱,青春时期就应该这样轰轰烈烈地爱一遭。

 

可我没想到他是要直接把人带回家拎给我见了。

 

是有些意外,但也没太意外,我这个弟弟从小脑瓜子伶俐想法多,可做了的决定就认定了一个死理,撞破南墙也不回头的,敢想敢做运气好,惹出的麻烦事也不少,但归根结底可以解释为:毕竟那是我弟弟嘛!

 

所以对于弟弟找对象这回事,我没有任何干涉的意思。

 

 

2

 

弟弟回来的时候我在厨房忙活,听到门铃声音,放下手中汤勺,把袖子挽了个圈就转身出去来开门了。

 

门一打开,弟弟就站在门外,冲我傻乎乎地笑。

 

弟弟穿着一件大红色的夹棉外套,里面的白色打底看着挺厚实,至少不会让他大冬天的挨冻。脖子上绕着一条蓝色围巾,头上套着一顶毛线帽子。弟弟站在那里,视线与我平齐。

 

这感觉很奇妙。仿佛不久前,他还是哇哇啼哭的小婴儿,仿佛昨天还是抱着我大腿跟在后面咿咿呀呀的小奶娃子,仿佛上一秒还是个四处捣乱的顽皮小不点。现在却变成了比我还要高上半个头的大男孩,笑嘻嘻地冲我叫:“姐姐!”

 

弟弟长大了。在我不知道的地方,长成大男孩了。

 

我鼻子有点儿酸,兴许是刚刚在厨房切的洋葱作怪。我还没细想别的,弟弟叫完姐姐之后,乖顺地侧了一下身子让出一点空间,然后在他身后的身影就随之完全显现。

 

于是我就知道,这就是弟弟说要带回家的对象了。

 

3

 

我先前对弟弟的对象,多多少少还是有一些心理预期的。

 

这是当然的,身为姐姐,虽说不干涉弟弟的感情生活,但还是会有些好奇——先前试探性开玩笑问弟弟「是个什么样的人呀?」时得到弟弟的回答:

 

「是个很好的人。」

 

于是我想,弟弟觉得很好的人是什么样的人呢?如果是个温柔善良的姑娘再好不过,毕竟要个沉静的才收得住天马行空的弟弟;是个古灵精怪的小丫头也无妨,只是弟弟这种闹腾性子,两个人加在一起恐怕整个家都不得安宁;若要是个刁蛮任性的那也没得法子,估摸着还要给他们收拾烂摊子。

 

但我没想到弟弟带回来的对象,是个同他一样的男孩子。

 

门外的男孩子比弟弟还高一个头,穿着深色的牛角扣长大衣,脖子上也系了条深红色围巾,大概是和弟弟的同款不同色;他一头精神的银白发,一双沉静的紫眼睛,高挺鼻子薄嘴唇,面容看起来倒是有几分熟悉。

 

直到弟弟拉着他的手让他半个身子走进门框,才不好意思地笑起来:“姐姐,我带男朋友回家来啦。”

 

然后我想起来了,在许多许多年前,在弟弟真的只是个小不点弟弟的时候,他也是拉着这么一个人的手站在门口抬头望我:「姐姐,我带朋友回家来玩啦!」

 

当时弟弟的朋友的脸,和如今弟弟的男朋友的脸,正正好地重合在一起,除了岁月带来的自然生长痕迹之外别无差异。于是我笑起来,侧了一点身子让出了门口的空间道:“进来坐吧。”

 

4

 

“格瑞。”我坐在沙发上,叫他的名字。

 

“秋姐。”他点点头,坐在对面的沙发椅,端着我刚倒来的热茶,不亢不卑,迎上我的目光。

 

我恍惚回到十几年前他第一次刚来我们家,也是这样捧着牛奶杯窝在沙发里面,怯生生地低着头,却不敢抬头看我一眼。

 

今日不同往日,故人也不再是原来那人。我打量着沙发上的他,心里感叹果真时光是把利刃,能把半大小男孩的脸庞削得锋利英俊,标致过人。现在眼前的格瑞,倒是和从前来我家时不太似同一个人了。

 

但当他把茶杯放下,两只手交缠握住置于膝上时,我忽而发现了他指间的细微颤抖。他在紧张。

 

好嘛,这点倒是同从前无异。我心里不知为何放下一颗颤巍巍的石头,起身准备给他的茶杯里加点热水。

 

“不用了,秋姐。”他单手遮住半个杯口,动作有些藏不严实的拘谨,“来的路上喝过水了。”

 

我眨眨眼,装作有些困扰:“啊,这可是我熬了一上午的姜茶……喝了暖身子的。”

 

于是他又乖乖地把手放开,让热腾腾的姜茶注入杯中。这点倒是乖得不行,我突然有点想笑。

 

“姐姐!水果刀放去哪儿了呀!”厨房里传来大声的呼喊,想必许久没回家摸不清厨房摆放的位置了。

 

我也没急,让他找找橱柜里。不过一会儿,弟弟就端着一盘切好的水果哒哒哒地跑过来了。

 

“格瑞看,这个苹果,超好吃的!”他一屁股坐在格瑞旁边的沙发上,和他贴得紧紧的,抬手就往人嘴里塞了一块苹果片。

 

“唔。”格瑞吞了,表情没什么变化,手却自然地搭上了弟弟的腰。

 

“哎,这是什么,姜茶?快点快点,给我也来一口。”弟弟看到了格瑞手上的茶杯,往里面瞅了一眼,立马嚷着要喝。格瑞也没客气,就着自己的手给弟弟喂了一口。弟弟咂咂嘴,喝完之后往格瑞的怀里一赖,大声赞叹:“喝了感觉全身暖暖的!”

 

他倒是完全不介意还有我这个天然灯泡的存在。

 

兴许是我笑得止不住的样子让格瑞察觉了,他赧赧地放开了一直揽着弟弟腰的手,把金拿过来的水果盘往我这边推了推:“您也吃点水果……秋姐。”

 

怎么明明是弟弟带男友见家长,却变成弟弟和男友联合招待我这样一副反客为主的样子了?我终于忍不住大声地笑了出来。

 

5

 

晚饭是弟弟做的。

 

这不新奇,弟弟在很小的时候就能踩在板凳上自己煮粥喝了,越长大厨艺越好,他还晒过在大学宿舍里用电饭锅煮的番茄饭征服全体舍友的战果。

 

但新奇的是,格瑞也跟着进了厨房。厨房里餐具厨具乒乒乓乓的声音让人听着不免有些担忧,但我并没有打算起身去看。毕竟是他们两个一人一边把我按在沙发上,说着“姐姐就呆在沙发上好好休息,等着我和格瑞大显身手吧!”才进去的。我调侃他可不要让菜刀切到手指,谁料是格瑞先开口:

 

“我会看好他的。”

 

这话说得正经又严肃,仿佛不是要看好他别被菜刀切到,而是护好他接下来的这一生。

 

 

过年期间电视里的节目都喜庆,调了好几个台都是讲小品唱喜歌儿的类型,我听得有些犯困。昨晚才从外地回家,一到家就把屋子里里外外清扫一遍,着实有些累,我倒在靠枕上眯着,眯着眯着就入了梦里。

 

梦里的弟弟还是小不点,屁颠屁颠跟在我身后,走两步就会摔一跤,摔了也不哭不闹,爬起来晃晃头继续跟着走,追上来往我手里塞了一只小小的花环,嘴里咿咿呀呀说着:「我会保护姐姐哒!」

 

然后一眨眼,像小萝卜一样的弟弟就长开了,软乎乎的脸蛋长成有棱有角的少年脸庞,笑嘻嘻地扎起两边的袖口给自己系围裙,旁边站着的高大身影用沉稳的声音说着:「我会看好他的。」

 

弟弟长大了,却还有人把他当成没长大一样护着爱着。

 

我在梦里捧着弟弟递给我的花环,看着他拉着别人的手走得越来越远,走到一半才回过头笑着喊:

 

「姐姐!」

 

“姐姐,醒来啦!”

 

弟弟的声音逐渐清晰,我睁眼,暖黄色的客厅吊顶灯晃得有些头晕。随即视野清明起来,原来是弟弟的金色发梢闪得我眼睛发昏,我顺势抬手上去抓乱他的头发,问:“晚饭好了?”

 

“好啦好啦!”弟弟身后的空气尾巴摇得像电风扇,他推着我进了餐厅,那里有刚解下围裙摆好碗筷的格瑞,和一桌子丰盛的晚餐。

 

汤是我白天就煲好的,家常炒菜是弟弟做的熟悉味道,旁边一道玉米鸡丁却是没在我家餐桌上出现过的菜式。

 

弟弟殷勤地给我夹了几筷子那道菜,撒娇般地催促:“姐姐快试试看,味道怎么样?”

 

我看着表情冷静却不住往这边观察的格瑞,再看着殷切等待反馈的金,心下了然了。

 

于是我拿起筷子笑:“要是我说味道不好的话怎么样?”

 

弟弟的眉毛耷拉下来:“味道不好的话,就是我第一次做这道菜,发挥失常……”

 

“那要是味道好呢?”

 

弟弟的眉毛飞扬,眼神亮起来:“那就是格瑞大厨辛苦修炼厨艺花了九九八十一天做出来的美味佳肴特邀姐姐品鉴!”

 

我大笑:“怎么说都是你有理,小机灵鬼。”

 

又点头:“味道不错!”

 

弟弟这才高兴起来,叽叽喳喳地说开了别的话题。他说到激动的时候手舞足蹈,然后格瑞就会倒半杯水放到他面前,等他乖乖喝了才收回眼神。我看在眼里,没有说什么。

 

直到吃得差不多了,我才提起筷子分别给他俩一人夹了一块鸡肉。说:“下次不用这么刻意费心啦,一个家里有一个人会做饭就够了,对不对?”然后冲着弟弟眨眨眼睛。

 

弟弟傻在那里一时没太听懂,格瑞却像心中放下什么,嘴唇动了动,最终从喉咙里哽出一句:“嗯。”

 

他知道我说的什么。

 

他也知道我要说什么了。

 

 

6

 

吃完晚饭之后天光已经暗去,冬天的夜幕和寒冷一样都来得早,或许是劝告人们晚上要呆在屋里,和家人一起聚着,就不要出门了。

 

弟弟却在吃饱喝足之后提出了建议:“咱们一块儿出去逛逛吧!”

 

他站在玄关处,脚上蹬着跑鞋,身上穿了下午回来时那件大红外套,似是已经整装待发的样子。

 

我倒是没什么意见,平常如果有空的话我也会在晚餐之后出门散步或是去健身房跑两圈,于是也换了身保暖又轻便的衣服。

 

正逢格瑞洗完碗出来——我也责怪了弟弟怎么能让格瑞洗碗,他却理直气壮地说“我做饭,他洗碗,这不是天经地义的吗?”格瑞还在一旁点头帮腔,让我只觉得他被弟弟治得死死的——看到敞着外套的弟弟,不露痕迹地皱了皱眉毛。过了几秒,他走上前去,扯住弟弟的外套,把他的拉链从下往上拉好,直到脖子下巴,把整个人遮得严严实实。

 

弟弟抗议:“热!”

 

格瑞皱眉:“外面冷。”话毕,拍了拍他的脑子,压低声音:“听话。”

 

弟弟鼓着嘴巴还有些不乐意,直到格瑞低下头在他耳边说了句什么话,他才眼睛一亮:“真的?你答应我的,可不能反悔!”

 

好吧,是我看走了眼。被治得死死的明明是我这个傻得可爱的弟弟。

 

 

于是我带着弟弟,弟弟带着格瑞,挎着环保购物袋出门了。

 

先前还想过,如果弟弟带个温顺的小女友回来,说不定还能一起逛逛街看看衣服。现在小女友变大男友,我是不好意思再拖着两个个子比我还高的男孩去商场看女装的,便一拐走向了去超市的路。

 

外面确实有些冷,让弟弟拉好外套拉链是没错的,走到超市门口的时候他腿都有点哆嗦了,到了门口赶紧蹦达几下蹬掉脚上踩的雪。

 

年关寒冷,路上下了一点小小雪,落到地上和人的身上也不化。弟弟蹬完积雪过来帮我拿购物袋,经过格瑞的时候顿了一下。

 

“格瑞。”他指着格瑞脑袋上蹭到的两片小雪花,“你头发白了,哈哈哈!”

 

过了一会儿他又自己咬手指:“不对,你头发本来就是白的。”

 

格瑞应该是在我看不到的地方翻了个白眼,上前把他松散的围巾一勒,系紧。

 

弟弟又没声了。

 

 

进了超市就开始分头行动,我看着导购栏准备去日用品区转转,格瑞却撇下嚷嚷着要去零食区的弟弟,推着购物车跟在了我后头。

 

我问他:“不跟着他?”

 

他摇头:“又不是小孩了,不用整天盯着。随他去吧。”

 

我又笑:“可是你们在我眼里,还是当年的小孩呢。”

 

格瑞摸了摸鼻子,我猜那是他表达不好意思的动作。

 

有个人跟在后头推车确实方便多了,我拿了些家中急需的卫生纸、洗衣液,又备了几条毛巾和几双棉拖鞋,再加上一些零零散散的生活用品,满满当当也塞了一整个购物车。准备去往结账台的时候,在零食区的转角撞上了推着另一个小型购物车冲过来的弟弟。

 

“姐姐!格瑞!”他喊着我们的名字在面前急刹车,吭哧吭哧把自己购物车里的东西往我们这边大购物车里塞。

 

格瑞就这么任他把一堆零食塞进来,只是在弟弟连续放入三包薯片的时候准确地拎出了其中两包。

 

“太多了。”他提起薯片包装袋。

 

“你自己答应我可以买的——”弟弟耷拉下眉毛,像只可怜兮兮的小柴犬。

 

“只准一包。”格瑞摇头,把薯片扔回货架上。

 

“可我给你拿了三瓶牛奶!这不公平!”弟弟嚷嚷。

 

格瑞的身影明显的一僵,随即冷静下来从购物车里挑出两瓶一样的牛奶瓶,也齐齐整整地摆回了货架。

 

“都只能拿一份。”他好似做了很大的退步,坚持道。

 

弟弟又撅着嘴闷闷不乐了,却没法拿出别的理由来反驳对方。

 

我被他们逗得直笑,走上前去把牛奶放回购物车,顺便捏了捏弟弟的鼻子,训他:“垃圾食品要少吃,牛奶这种营养饮品倒不用那么计较数量。”

 

然后推着购物车往收银台走了,剩下弟弟在后面对着格瑞嘀咕:“你给我们家下了什么药啊,怎么连姐姐都偏向你?”

 

 

7

 

晚上入寝的时候我还是稍微思考了一下弟弟和格瑞要睡一个房间还是分房睡,好在弟弟自觉地抱着备用的被褥就往客房里跑。客房其实已经很久没用过了,平常都是当书房在使,这次回来我稍微打扫了一下,应该还算干净能住得进人。

 

我在卧室里整理房间,突然记起了什么,还没来得及细想,就听到弟弟咚咚咚踏着地板往这边跑的声音。

 

他从我的卧室门外探进来一个头,表情有些不确定的不安,挂在门外可怜巴巴地问:“姐姐,可以进来说说话吗?”

 

于是我知道,弟弟是看到放在客房书桌上的那个东西了。

 

 

夜已经有些深,窗外的玻璃都结起冰棱,幸而暖气开得足,弟弟在房间里只用穿一件薄卫衣也不会冻着。我给他倒了一杯热水,放在桌上,示意他坐近一点。

 

我们姐弟俩好像也很久没有这样面对面促膝长谈了。

 

弟弟把他在书房发现的东西放在桌面上,抬着湛蓝色的眼眸好似在无声控诉询问这是什么。

 

我知道那是什么。一封调职任命书,职位是比现在要高一个级别的位置,地点是远在地球另一端的大洋彼岸,归期是两到三年方可回家探亲一次。

 

我对着弟弟微笑,过了一会儿,实在没忍住上前去薅他乱糟糟的头发。问他:“要说什么?”

 

弟弟开口:“姐姐,你真的……要去那个什么国家吗?那么久才能回来一次吗?”

 

我没有正面回应,只是笑,他应当是知道答案的。

 

弟弟沉默了一会儿,把下巴搁到了我的手背上,半天说出一句:“我会想姐姐的。”

 

他这个回答也是我意料之中的。

 

我这个弟弟,虽然从小活泼好动调皮捣蛋,心里却是懂事得很。他还小的时候我就因为工作变动经常在外面跑了,弟弟也不闹不吵,自己学会了做饭洗衣打扫卫生,生活自理能力强得不像个这般年纪的男孩,等上了寄宿学校之后,成绩进步的奖状从没见过,倒是每期都拿宿舍标杆生活标兵的奖状回家。

 

所以在他生活这方面,我是没多操心过。

 

他从没有抱怨过我长期不回家,反而时常在我休息的时候来揉肩捏腿撒娇说姐姐辛苦啦,说点笑话逗我开心。他上大学之后我也没有太过问他的去向,填志愿也好、报道也好、寒暑假去哪里玩也好,只要他想,我都赞同。

 

我们家的人一向是这样的,不做牵绊对方的线,只做对方归家时和煦的风。如果他要飞,那就任他去更辽阔的地方翱翔,望着他治愈生长的痛,盼着他成为想要成为的人。

 

我摸着手底下毛绒绒的金发脑袋,心里想着,时间多慢呀,慢得转转悠悠一年才能回家这么聚一次,短暂相聚之后又要各奔东西;时间又多快呀,在伐着小舟行进的路上,一不留神他就长成如此这般懂事的大人。

 

要说对他的歉意是不会少,只是更多的时候,会对错失了他长大这个过程而感到遗憾。

 

而我现在确定,即使我不在,也有人握着他的手,和他一起成长,同他一起一步步走下去。

 

他不会孤单了。

 

 

8

 

夜更深了,我催促弟弟回房休息,明天早上起来还要去贴春联和福字。弟弟起初撒娇“想和姐姐一起睡”,被我一巴掌打开。

 

“这么大的人了还跟姐姐撒娇!”我笑骂。

 

“可我长得再大,也还是姐姐的弟弟。”他趴在我的肩膀上,拖着声音嘟哝。

 

我心一软,站起来给了他一个拥抱。属于姐弟的、属于家人的,蕴藏着歉意和爱意的温暖拥抱。

 

拥抱之间,我在他耳边说:“要过得好好的呀。”

 

他抬起头来,眯着眼睛冲我笑:“嗯!”

 

我补充一句:“和格瑞一起。”

 

他笑得更开心了,眼睛眯成一汪月牙,冲着我嘿嘿的傻乐。我忍不住又去敲他的额头,嗔他傻乐着做什么,快回去睡觉休息。

 

 

等弟弟走出我的卧室之后,我听到对面客房传来咔哒的开门声,然后是格瑞略带惊讶的担忧询问:“金,怎么了?”

 

弟弟放得很轻的声音: “格瑞……”带了点鼻音。

 

再就是衣物摩擦声和客房关门声,料想是两人进了同一间房。

 

但那往后,就是属于他们两人的空间了,我也无需过问。我关上了卧房的门,拉下夜的帷幕。

 

9

 

早上起来的时候,弟弟已经在门口指挥着格瑞贴横幅和福字了。

 

“往左一点……哎,再上一点,歪掉了歪掉了,对对对就是那儿……”他见到我出来,开心地挥手,“姐姐,早上好!”

 

格瑞站在凳子上手撑着横幅,也冲我点头问好。

 

我招呼他们贴完赶紧下来,我在厨房里煮了汤圆,三人就着几杯豆浆吃完了早餐。

 

虽说是过年,但我和弟弟也没什么亲人可以拜访,倒是弟弟的朋友跑来串了几次门,嘻嘻哈哈地和他在沙发上打闹成一团。我收拾完去客厅的时候看到弟弟倒在格瑞身上光明正大地“偷看”他手里的扑克牌,还指指点点让他接下来出哪个哪个。弟弟的朋友在另一头沙发上愤恨指责他这是违规作弊,弟弟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扬声:“我这可是经过允许的,对不对,格瑞?”

 

格瑞点头“嗯”,抬手却甩出三张牌,弟弟一看脸色立马耷拉下来,大喊“格瑞你不厚道!我明明跟你说要出那几张牌的!”

 

格瑞:“你说了,不代表我就要听。”

 

旁边另一个女生终于忍不住放声大笑,一边笑一边指着金说“这就是你恃宠而骄的代价,看吧,翻车了吧!”

 

吃饭的时候这几位小朋友还是走了,又留下我们姐弟三人用餐。这次我没让他们再进厨房,赶着他们去沙发上休息,反正年轻人,倒在沙发上靠着靠着就凑到一起腻歪了。

 

等我做好饭出来的时候,果然两人已经凑在一起睡着了。弟弟倒在格瑞的怀里抱着他的一只手臂不放,格瑞的另一只手臂稳稳地揽在弟弟的腰上,两人呼吸均匀,沉入梦乡。

 

我没有急着叫醒他们,先把饭菜都端到桌上,拉开了餐厅的窗帘,窗外是此起彼伏的烟花与爆竹。我看了一会儿,再回头看沙发上两个东倒西倒的小子,这才走上前去,叫他们起来,吃这一顿阖家团圆的晚餐。

 

 

(完)

 

 

*

其实总觉得秋应该不是用这种口吻的,第一人称总是有些怪怪的,但思来想去也不知道怎么改,加上为了营造一些阖家团圆的气氛,最后变成这样……我还是好好反省了一下。

但关于秋和金一家人不会硬牵绊住对方前进脚步那一段,我确实是这样思考的。


本篇灵感来源是官方新出的新春立牌,和朋友聊了聊觉得很像“好有那种过年回家看到我家弟弟初长成”的样子,于是两天键盘疾走出来了这篇东西。

 

 *  治愈生长的痛,成为想要成为的人   是来源于第三季ED歌词Heal all these wounds and leave the past.Be who you want to b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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